其实容璟去洗澡时,沈连就向他汇报了容千珑今日做的大部分事,基本上都是用以佐证容千珑在他的看护下很安全。
沈连说到容千珑昨夜抱着被子哭了,容璟眼神深了几分。
他想问问容千珑为什么哭,又怕容千珑不想让他知道。
次日容璟早起,容千珑像是感觉到他要走,便睁开眼睛半撑着坐起身,撩开床幔看着正在更衣的容璟。
容璟感觉到他的动作,回头看他:“怎么醒这么早?”
容千珑不说话,他正在被分离的焦躁感侵袭,即使分离很短暂,短暂的几乎不配称作分离。
容璟感觉到他的低落,走过来时容千珑没有时间间隙的窝进他的怀里,容千珑的依赖让他的心变软,也多了几分不舍,安慰道:“我很快回来,今日一定早早回来。”
容千珑在他怀里点点头,但并不推开他。
又过了一会儿,容千珑才从他怀里出来,对他说:“走吧。”
容璟哪里还舍得走,他只想抱紧容千珑亲他,做所有亲密的事。
容千珑像是知道他舍不得,闭上眼睛缩回被窝,无声的赶他走。
过了很久,容千珑带着一丝侥幸睁开眼睛,空无一人的眼前让他有些失落。虽如此,理智上他还是高兴容璟乖乖去上朝了。
赖床到太阳高照,容千珑起床用膳,吃饱后去院子里闲逛,老郎中看见他后冷哼一声就走了,明显对他有气。
今早容璟找上他时,他正在挑新鲜药材中的杂草,容璟对他说:“老先生,若是您给黄口小儿医治,也是背着他长辈,纵容小儿胡闹?”
老郎中哪里敢说话,只敢在心里反驳:小殿下还有一年就及冠了算什么黄口小儿?喝个药而已,只是差几个时辰,哪里就算胡闹?
况且,太子是小皇子的兄长,哪里算的了长辈?真把自己当根葱了。
老郎中暗自气愤,气着气着又不气了,别说,还真是根葱,当今太子未来储君,哪里比不上一根葱。
老郎中赔笑两声不说话。
容璟也没再说重话,赶回皇宫上朝去了。
在宫门口遇上早起的秦皎兮,秦皎兮还打趣儿他,怎么太子殿下上朝也要忙不迭的骑马往宫里赶。
容千珑没敢招惹老郎中,自己到后园子闲逛,沈连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。
容千珑忽然从地上捡到一个荷包,荷包崭新精致,像是才遗落不久。一个私卫匆匆来跟沈连耳语了几句,沈连连忙呼喊小殿下。
但为时已晚,容千珑站在树下,相隔的院墙之外容千琮蹬着木桩,露出一颗脑袋,他奋力的爬了爬,丝毫不在乎自己堂堂皇子的形象,两条手臂搭在墙上。
沈连已经一只胳膊护在了容千珑身前,容千珑看不见墙外的容千琮正被十几个私卫团团围住。
方才他快马赶来宅子,看守的人一见到他便连忙报给沈连,并且与他交手试图阻拦,原本容千琮的武功根本不够这些禁卫一刻钟的功夫就能撩到。
但容千琮铁了心要见容千珑,直接亮出身份:“我乃二皇子容千琮,知此处为兄长太子的私宅,特来探望义弟千珑,各位不要伤了自己人,让兄长难做呀…”
他不仅自爆身份,还说出了容璟,众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一边拿枪困着他,一边让人去报给沈连。
容千琮丝毫不怕外面的人把他戳的满身窟窿,料定了这些人不敢。笑嘻嘻的对容千珑说:“千珑,二哥好担心你呀。”
容千珑不说话。
“千珑,你一声不响的从宫里消失的无影无踪,连皇后娘娘都找不见你,你这孩子,不怕我们担心吗?”
即便他搬出皇后容千珑也不说话,若是皇后真的大张旗鼓找他连容千琮都知道了,容璟根本不会还有机会来看他。
容千琮在诈他,他看出来了。
容千琮看他不上当,又一改方才的埋怨,放柔了声音:“你脸色怎么这样差?可是发病了?二哥去让太医来替你…”
“不必。”容千珑说:“我很好,二哥若是没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哎哎哎…”容千琮连忙叫他,就差一个激动翻到里面来了:“二哥多担心你啊,即便不是亲兄弟,好歹也兄弟相称这许多年,不能这般冷漠呀千珑。”
容千珑一边走一边低声对沈连说:“你们怎么不在他见到我之前敲死他?”
他语气平淡,就像在商量一道菜应该怎么做。
沈连甚至一时有点结巴:“毕竟,毕竟是个皇子,杀死事小,就怕影响了殿下的大计。”
容千珑点点头:“也是,朝中几股势力并存也是有平衡的,若是贸然弄死容千琮,只怕哥哥反而多了许多麻烦。”
沈连说是。
“但是。”容千珑说:“你们可以将他打晕捆起来,等着哥哥回来了再说啊,现下他已经看到了我,算是彻底不敢轻举妄动了。”
沈连看了看院墙上的容千琮:“小人会教训属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