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防我?柏若风吃惊于柏月盈过激的反应,抬头看她。
在直白的注视下,柏月盈察觉出自己的反应不对,她手腕一转,掩饰般招手喊下人进房开窗、换热水。回头坐回凳子上,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,续着方才的话题,“二哥梦到什么了?”
想来虽是兄妹,到底时代不同,妹妹只是较为注重礼法吧。柏若风脑中不可遏制闪过诸多思绪,然而他面上当什么都没发生,笑道,“啊,我是梦到妹妹了,梦到妹妹穿着小兵的兵服。”
他悄悄观察着柏月盈的反应。
“原来是这个。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以前不懂事,才会偷军服穿,想学父兄做个顶天立地的将军。谁让我的父兄都这般优秀呢?”柏月盈向往道,“好生令人艳羡。不过跟着母亲,我学到的也不少。近日出去与京中小姐们聚会,庆幸没有丢了镇北候府的脸面。”
想起旧人,柏月盈垂下眸子,有些失落,“二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?”
“随口问问。”柏若风打着哈哈过去,面上仍是那说笑模样,然眸色渐沉,“妹妹,你可曾学过武艺?”
柏月盈一愣,吞吞吐吐,“这……”
眼看柏若风紧盯着她双眼不放,柏月盈侧过头道,“当然学过几招防身,只是二哥别再逗我了,小妹这等三脚猫功夫,说出去惹人取笑。”
“可进过军营?”柏若风询问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了。
柏月盈被他那严肃的面色吓到,“当然去过,昔日父兄皆在军营中。我还和母亲一同去过那里。”
“可曾上过战场?”
柏月盈终于再忍不住这逼问一般的问题,有些生气站起身,“二哥!”
“哈哈哈,莫恼莫恼,我只是想多关心关心你。”柏若风笑开来,面上的沉郁之色消散,若雪后晴阳,“妹妹不是要进宫吗?昔日先帝重文轻武,新帝和先帝可不同,他提拔武官,统领四军,呈勇武好战之态。”
当然,这些都是先前出去河边踏青时,听段轻章所说,不过用来搪塞柏月盈足够了。
“万一他就喜欢会武的秀女呢?你虽跟着母亲学了不少女工书画之类的,可毕竟出身将军府,若陛下问起你武艺,你要怎么回话?岂不是让机会白白从手中溜走?”
柏月盈被他的话带入思考,柳眉微蹙,当真有些犯难。
见她信了,柏若风又说了几句话安抚,最后只让她回去练练几招,就打发人离去。
柏月盈走到一半,忽然回身,“二哥,”她遥遥喊了声,“那你说,瑶池会时,我给太后娘娘演一段剑舞如何?”
那眼神似乎很是希望得到他的建议,柏若风一怔,迭声道,“甚好甚好!陛下见了肯定喜欢。”
“那就先承二哥吉言。”柏月盈这才满意离去。
恰好唐言拉着神医陈无伤从门外进来,擦身而过时,他与柏月盈对看了一眼,很快错开了视线。
柏月盈暗道,究竟是柏若风哪个朋友送来的小厮?看起来不像寻常武夫。
唐言却是凭直觉觉得这女子虽看似柔弱,实则绵里藏针,不如表面无害。
“公子,该针灸了。”唐言禀道。
柏若风看着眼前两人,想到自己又要被扎成刺猬,不由深深叹了口气。
一月后,镇北侯府的墙上掠过一道影子。
来人目标明确,直奔柏若风的院子。和以往不同的是,院子里多了不少下人,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如入无人之境,而是绕了几个走廊才拐到地方。
行色匆匆,以至于没发现边上回廊练习着走路的两人。
“这就是飞鸽传书?”柏若风见到掠过去的黑影,眼睛刷的就亮了,转头拍了扶着他的唐言后背一掌,赞道,“来的这么快。”
他不过早饭后和唐言传达‘有急事要见丞哥’的讯息,结果这还不到一个时辰,人就见着影了。
唐言说,“公子莫急,我扶你……”去。
岂料一句话没说完,方才走路慢吞吞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小跑过去了,边跑边回头朝他比了个‘嘘’的手势,随后摆摆手示意他干别的事去。
腿脚麻利得完全不像坐了几月轮椅的人。
跑得太快,麻痹之感逐渐攀上柏若风还没全好的腿脚,他就着冲力踉跄两下,手撑在门边,探头往里看去。方宥丞已经熟悉地绕过屏风,眼看就要看到空荡荡的床榻和边上同样空荡荡的轮椅,发现房中没人了。
柏若风眼中浮起狡黠之意,他撑着站起身,深呼吸两口气压下自己方才跑出来的喘气声,随即轻手轻脚走过去。
身后扑来一阵风,方宥丞警惕回身,抓住伸过来的一条手臂,甫看清眼前的面孔,手上的劲一松。谁想到柏若风不依不饶,另一只手勾拳直往面门而来。
虽听唐言说过柏若风如今已经能行走,亲眼看到的方宥丞还是有些微讶。他仰面向后退去,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,直起身时抬拳攻去。
孰料柏若风越玩越上瘾,兴味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