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清打计程车去了道教用品店。

戴着僵尸帽的小老板，今天没有在额头贴符纸。

他长得白净可爱，漆黑的瞳孔平淡无波，眼睛很大，嘴上涂了口脂。

坐在半人高的唐椅上，双手撑着下巴，一言不发。

虞清挑完东西来结账，他眼皮都没掀开，半瞌眸。

“一、千。”

虞清付了钱拿上东西出门，准备去诊所看看。

唐和宴那边暂时无法处理，她这段时日准备提升能力。

诊所也有一天不开门了，有些病人还未痊愈。

在她离开后，道具用品店的门由外推开，铜铃相碰清脆叮当，一个男人信步走进来。

小老板放下双手，懒洋洋的放到桌上，“你、怎么、来了。”

男人将银色手提箱放到桌上，“新鲜的狼血，刚拿到就送过来了。”

小老板珉了抿唇，不开心的点了点头。

“别气馁，先凑合一下，下次我找只更纯正的血统。”

…

虞清这边买完东西到诊所，东边的暖阳已经初升。

一晚上没睡，她却不显疲惫。

在诊所四周设下结界，关上实验室的门，她取出绛骨。

从吴右那里得来的黑雾净化为灵力，虞清没有全部吸收，绛骨也需要恢复能量。

早九点，冬日的太阳透过云层倾泻而下，夜间的雪融化成水，空气的温度更低了。

虞清睁开萧冷的双眸，眼底金色碎光多了一抹浅粉。

即将突破二层，离巅峰状态还有很远。

她转身进入洗手间，接了一盆水，擦干净身体的污泥。

收拾妥当，再次穿上衣服，围上红色围巾。

红色与黑色相撞，过分的好看。

她看了眼墙壁挂的时钟，已经快十点了。

虞清收了结界，打开诊所的门，却发现门口坐着一人，躺着一人。

是叶启昊。

他今天的状态看不起来还不错，至少有打扮过自己。

黑短发梳得恰到好处，穿着去年的冬季款式，一双土色靴子。

虞清浅浅扫了眼地上的男人。

五官精致，闭着双眸，垂下的眼睫毛细长而浓密，高挺的鼻峰上落了一片阴影。

手腕带着珂兰最新款手表，着装尽显矜贵，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。

只是男人发丝凌乱，满脸疲惫，虚弱无力的躺在地上，看起来有些狼狈。

“哪来的？”

“门口捡的。”叶启昊看向虞清，表情很淡。

语气轻飘飘的，像捡了一只阿猫阿狗般轻松淡定。

虞清：“……”

挺6！

“抬进来吧。”

“哦，是我来。”叶启昊掐灭抽了半支的烟，随手丢进垃圾桶。

才慢吞吞的伸出两手，穿过男人的胳肢窝，拖到一半———

他忽然抬头，礼貌问道：“可以多给几颗吗？”

虞清冷漠脸：“不可以。”

还以为可以趁机忽悠，叶启昊瞥一眼门口的吊兰，他小心避开枝叶。

虞清拿了茶壶装完水出来，叶启昊已经把人搬到了挂针用的长椅上。

他此时半蹲在地上，双手扒住椅子边缘，微微低着头，专注的看着昏迷的男人。

虞清烧上水，才走到叶启昊身边，声线极冷：“问题不大，你先回去，等我给你打电话。”

叶启昊眨了眨眼，半晌，才站起身，眸底隐隐含着光亮。

“好。”

他拿出一包没拆封的烟盒，撕开透明纸，打开，食指与中指并拢，敲击两下，放到嘴边咬住一支。

走出诊所，他又拿出火柴盒，“兹啦”火苗窜起，吸了一口过肺，吐出烟圈。

站在原地，回头看了一眼，才无声离开。

烧水壶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，开关自动跳停。

虞清倒了杯水放温，然后关上诊所的门，打开接诊室的灯。

她拿出新买的道教用品，画了一张符纸，火苗窜起，烧到一半的符纸放进杯中，混合搅拌。

走到男人身边，单手捏住他的下巴，把混着符灰的水喂进去。

第一眼看见男人，她就发现了不对，碍于叶启昊在场，不好明着处理。

男人印堂发黑，眉骨附近绕着一缕黑线，身上沾了阴气。

虞清给他算了一卦，他并未见鬼，而是被身边人牵连。

普通人沾染阴气起初不会有变化，时间久了难免伤身。

只要除去身上的阴气，便可痊愈，保住一条命。

阴气渐散，男人也渐渐醒了过来，睁开一双眼睛。

二人隔着虚空四目相对。

他微微侧头，漆黑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倒影。

少女眉眼萧冷，眸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冰